胡熠瑾 自贡网记者 黄鸿
人物小传
江姐(1920-1949),原名江竹筠,曾用名江志炜,出生于大安区大山铺江家湾(今江姐村)一户贫寒农家。1939年,江竹筠在中国公学附中求学期间加入中国共产党,主要负责学运和中共重庆市委地下刊物《挺进报》的组织发行工作;1948年,丈夫彭咏梧在中共川东临时委员会委员兼下川东地委副书记任上牺牲后,江竹筠接任其工作;当年6月14日,江竹筠因叛徒出卖被捕,被关押于重庆军统渣滓洞监狱,在狱中受尽酷刑仍视死如归;1949年11月14日,江竹筠在重庆解放前夕被杀害于歌乐山,年仅二十九岁。
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江竹筠坚贞不屈,永不叛党,甘于为党的事业牺牲一切,被评为全国“100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她的英雄事迹被永远铭记在人民心中,她的精神品格永远闪耀着时代光辉,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中华儿女奋进新时代、展现新作为。
艰辛童年
十九世纪二十年代的中国,军阀混战,社会动荡,民不聊生。
1920年8月20日,随着一声啼哭,江竹筠出生在自贡大山铺江家湾一户贫寒农家。江竹筠幼时,江家突遭变故,父亲的意外去世,让这个家失去了顶梁柱,全家只能靠母亲李舜华在几亩薄土抛食为生。
早年丧父,让江竹筠比同龄孩子更加成熟和独立。她打小便扛起家庭重担,主动帮母亲承担家务,分担压力。然而,那时的中国,富人游手好闲锦衣玉食,穷人辛勤劳作却不得温饱,江家的日子过得异常艰难。
1928年,在江竹筠8岁时,家乡遭遇大旱。务农已无法维持一家人的生计,为了活命,母亲只得带着江竹筠姐弟前往重庆投奔兄弟。江竹筠的三舅家境尚可,但舅妈对母子三人总是冷眼相看,让他们受尽了白眼。
为改变寄人篱下的处境,母亲八方托人,才在南岸大同袜厂寻到一份差事。为贴补家用,不久后,江竹筠也在袜厂当上了童工,因她个子还没机器高,老板便特制了高脚凳供她操作。工厂工作,任务重、时间长,异常辛苦,不到两年时间,江竹筠母女便拖垮了身体,随之被工厂解雇。为了生活,母亲只得为人帮工维持生计。
李舜华虽是地道的农民,但她心里明白,要想改变命运,只有去读书,于是支持江竹筠上学。在三舅的帮助下,江竹筠来到孤儿院小学校就读。读书期间,进步教师丁尧夫时常辅导江竹筠阅读课外书籍,启发她认识社会,鼓励她追寻真理。随着年龄的增长及阅历的丰富,江竹筠开始有了朦胧的革命意识。
1935年,丁尧夫被国民政府逮捕。恩师被捕,让江竹筠倍感震动,她想起课堂上老师讲起鸦片战争、东北沦陷时的悲愤,心中笃定:他们说老师是共产党,老师是好人,共产党也必定是好人。以前,江竹筠努力学习,只为改善家庭困难处境,如今,她想要找到共产党、改变旧社会。
追寻真理
1939年,江竹筠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中国公学附中。同学戴克宇是一名共产党员,她与江竹筠一同学习文化,一起讨论时局,并肩上街开展抗日宣传。朝夕相处让两人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戴克宇见江竹筠爱看《新华日报》和《群众杂志》,求知欲很强,要求进步,于是便借阅进步刊物供她学习,并讲解中国共产党的主张和当前革命形势。
通过和戴克宇的接触,江竹筠对中国共产党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明白要实现民族独立和国家富强,只有依靠中国共产党。于是,她主动向党组织靠拢。
那时,国民党掀起反共高潮,对中共煎迫日烈,国统区笼罩白色恐怖。面对风云突变的时局,江竹筠没有苦闷彷徨,更没有悲观失望,依然认定中国共产党所指引的前进道路。一天,她向戴克宇说,“这个社会太黑暗了,一个革命青年,应该到实际斗争中去。我想离开学校,去找党组织。”
见江竹筠心意已决,戴克宇说,“不离开学校,也可以参加斗争,你要找党组织,学校就有。”听到这里,江竹筠欣喜若狂,立即提出了入党申请。这年夏天的一个周日,江竹筠在小溪旁幽静的竹林里向党宣誓: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坚决执行党的决议,遵守党的纪律,不怕困难,不怕牺牲,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生!
入党后,江竹筠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党的工作中,为了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1940年秋,中国公学停办,江竹筠考入中华职校会计训练班学习,在此期间,她担任了该校和附近地下党组织的负责人。“皖南事变”后,江竹筠为揭露国民党反动派破坏抗战、实行反共的罪恶阴谋,以学生身份作为掩护,巧妙地完成了散发宋庆龄、何香凝等人声明的任务。
在严酷的革命斗争环境下,通过江竹筠的不懈努力下,她所领导的党组织不仅没有暴露,还出色地完成了党的任务。
革命伴侣
1941年秋,江竹筠毕业后,到曾家岩重庆妇女慰劳总会工作,并担任新市区区委委员。两年后,党组织交给她一项重要任务:以假扮夫妻的名义担任地下党重庆市委委员彭咏梧的助手。当时,彭咏梧的公开身份是中央信托局职员,因没有家眷便暂居单身集体宿舍,既不利于工作开展,且有暴露风险,急需一个可以自由活动的住处。
这项任务对于一个花样年华的未婚女青年来说倍感为难,但是,江竹筠明白,这是为了革命,于是她欣然服从党的决定。不久后,江竹筠与彭咏梧组建了“家庭”,居住在机房街,后搬至中信大厦。这个“家庭”也成为重庆市委的秘密机关,设在国民党陪都的红色据点,及地下党组织整风学习的指导中心。作为彭咏梧的助手,江竹筠不仅全力掩护彭咏梧开展工作,还出色地完成了通信联络任务。
1944年的一天,江竹筠从《新华日报》营业部出来后,发现有可疑人员跟踪,她明白,自己被特务盯上了。在巧妙摆脱尾随人员后,江竹筠立即向党组织汇报了这一情况。为保护同志安全,党组织决定安排江竹筠离开重庆前往成都。
当年5月,江竹筠抵达成都,并考进国立四川大学农学院植物病虫害系。在川大学习期间,侵华日军已是穷途末路,抗日战争开始战略反攻,此时的中国,民主呼声高涨。江竹筠以学生身份投身到波澜壮阔的学生运动中,为党做了大量工作。
1945年,江竹筠回到重庆,再次见到彭咏梧。在风雨同舟、并肩战斗的日子,两人互生情愫,经组织批准,他们正式结为夫妻,成为一对真正的革命伴侣。1946年4月,儿子彭云出生不久,中共南方局迁往南京,四川省委开始清理和恢复各地党的地方组织,由于工作需要,江竹筠留在重庆协助彭咏梧。
1947年初,四川省委被迫撤往延安。此时,江竹筠受重庆市委指派,负责联系重庆育才学校、国立女子师范学院和西南学院,在反内战、反饥饿、反压迫学运期间,她同学校教工和学生一起与国民放反动派进行了英勇的斗争。在敌人进行大逮捕前,她组织各支部有序撤离,并发展党的外围组织“六一社”,向农村地区输送优秀干部。同时,还为重庆市委主办的地下刊物《挺进报》递送稿件和组织发行。
惊闻噩耗
1947年秋,上级决定川东党组织的工作重点转移到农村,发动武装斗争,建立游击队和根据地,并成立了川东临时工作委员会。彭咏梧任临委委员兼下川东地委副书记,直接领导武装斗争。江竹筠坚决要求到下川东参加斗争,于是,组织决定她以联络员身份,和彭咏梧一同奔赴斗争前线。
当年12月,江竹筠和彭咏梧抵达云阳,参加了泸塘坪会议。会议决定,尽快暴动,宣布川东民主联军建制,下川东编为一个纵队,彭咏梧担任政委。会后,彭咏梧与工委决定,再作一个月准备,便兵分两路袭击巫溪盐场和云阳盐场,同时,指派江竹筠回到重庆,请求临委派遣优秀干部支援川东。
江竹筠走后,川东局势发生变化,于是,暴动提前到1948年1月8日。当天,云阳和巫溪同时暴动,两地首战告捷,游击队旗帜插上了大巴山,随后,游击队穿插于云奉巫地区,日夜袭击各乡镇武装。但是,4天后,敌人聚集十倍兵力实行四面包围。16日,彭咏梧在鞍子山突围时壮烈牺牲。
20日,江竹筠与前来支援的同志聚集在董家坝彭咏梧外婆家,一边开展学习,一边等待命令。几天后,几位川东的同志匆匆赶来,江竹筠见他们神情悲愤,预感形势不利,内心颇为忐忑。经过一番商量后,川东的同志将彭咏梧牺牲的消息告知了江竹筠,惊闻噩耗,她心如刀绞,强忍泪花,以极大的毅力控制着情绪,把悲痛转化为工作动力。
由于无法立即请示上级,江竹筠对支援的同志作了妥善安排后,赶回重庆向临委汇报,并陈述自己对武装暴动的思考。临委肯定并赞扬了江竹筠的临时安排,同意她的看法:开展武装暴动要谨慎从事。临委担心江竹筠再去下川东容易暴露,于是安排她留在重庆工作。江竹筠明知此去危险,但仍希望在彭咏梧倒下的地方继续战斗。见江竹筠心意已决,临委只好同意了她的请求。
临走前,江竹筠将家具什物全部赠送他人,甚至将结婚时购置的衣柜也送给了《挺进报》的一位同志……此去凶险,但她义无反顾。
严刑拷打
江竹筠回到万县后,由于形势紧张,工作未能开展。临委和工委决定,其暂留万县,参加万县县委工作,并开展暴动地区善后联络工作。随后,江竹筠经万县地方法院一名川大同学介绍,在法院会计室谋得一份职员工作。当时,县委书记雷震也在法院工作,极大地方便了党的工作的开展。
然而,让江竹筠未曾想到的是,危险正一步步逼近。由于叛徒出卖,6月11日,涂孝文在万县被捕。在敌人的威逼利诱下,涂孝文背叛了革命,出卖了万县、开县和宜昌的同志。13日,江竹筠发现雷震没有回家,她预感不妙,估计雷震已被逮捕,于是决定立即撤离万县,并写信告知同学说自己准备回川大。但信尚未寄出,14日上午,江竹筠就在法院被逮捕了。
被捕后,江竹筠与黄玉清、李青林等被关押在万县警察局的一间小屋内。“你的关系只有我和涂孝文知道,看来是他叛变了。”江竹筠对黄玉清说,“现在是接受考验的时候了,不要承认是党员,勇敢些,坚决不承认。”当天,她们被敌人施以重刑,但没有一人屈服,行刑的特务嘟囔,“这几个女的都硬得很,整死不开腔,有个女的脚都被撬断了也不说。”
不久后,江竹筠等人被押解至重庆军统渣滓洞监狱。在押解途中的船上,江竹筠大骂涂孝文,“你这个狗,乱咬人,平白诬赖别人是共产党,你没有好下场。”她故意高声喧哗,让乘客和船员听见,想通过他们把出现叛徒的消息传到重庆地下党组织。此举果然奏效,得知出现叛徒后,党组织立即采取措施,保护了一大批同志。
6月下旬,江竹筠被押到重庆不久,特务头子徐远举决定亲自审讯。在老街徐远举的办公室,军士搬来老虎凳、水葫芦、火背篼等刑具,妄图制造恐怖气氛,逼迫江竹筠背叛革命。见到这些令人胆颤的刑具,江竹筠毫无惧色,目露鄙夷。
“今天是叫你来交代组织的,你不要怕,你是一个妇女,起不了多大得作用。只要你把组织交代了,就给你自新,取保候审也可以,参加我们的工作也可以……”徐远举问道,“你在下川东干什么?你的丈夫是谁?你是哪一个领导的?有多少武器弹药……”。
江竹筠从容回答,“我在万县地方法院当小职员,单身一人,不懂什么组织不组织。”见江竹筠不肯交代,徐远举又道,“这是什么地方,你要明白。到这里来不交代组织是过不去的。涂孝文你知道吗?”
不论徐远举如何威逼利诱,江竹筠一概回答“不知道”、“不认识”,后来干脆闭口不言。徐远举火冒三丈,一拍桌子,指着放在一旁的刑具叫嚣,“你看这是什么东西?今天不交代组织不行,一定要强迫你交代。”随后下令,“上刑。”
特务随即拿出一把筷子,将其放在江竹筠的手指间,双手紧握筷子两头用力猛夹,一直持续了十余分钟。俗话说,十指连心,江竹筠痛得大汗淋漓,但始终不吭一声。徐远举叫停行刑后问道,“交不交代?”江竹筠缓慢而坚定地回答,“你们可以整断我的手,杀我的头。要组织是不行的,永远不行,我没有组织。”气急败坏的徐远举继续命令特务行刑,江竹筠痛晕过去,他们便用凉水喷醒继续审问,反复多次,江竹筠仍是一言不发。
眼见威逼不成,徐远举又想利诱,满脸笑容地说,“快把组织交出来,好给你出路。老实告诉你,你的组织早已有人交代了,你不说我也知道,徐孝文就在我们这里,你要见见他吗?”江竹筠虽身受重刑,但神智仍清醒,“涂孝文是个流氓,为他一条狗命,平白陷害好人,我不见这个下流东西。我也老实告诉你,要我的命,有;要组织,不知道。”
见江竹筠软硬不吃,徐远举暴跳如雷,嚎叫着,“再不说,就把她吊起来。”特务闻言,赶紧找来一根麻绳,江竹筠看都不看一眼,“吊就吊,要组织,不知道。”自早晨到中午,敌人轮番施行,用尽了残酷狡诈手段却始终一无所获,徐远举暗叹,“不用说,她是真正的共产党。”
审讯无果,江竹筠又被押回了渣滓洞监狱。
审讯后不到一周,敌人再次对江竹筠进行了一天的轮番审讯。他们知道江竹筠旧伤未愈,便在伤口处施行,筷子慢慢加劲,让痛感倍增,又不至昏死。为达到目的,敌人甚至采用了将竹签钉进江竹筠指尖的毒刑。见江竹筠被提审,渣滓洞的难友万分焦急,轮番在窗口守望。
江竹筠深知敌人急欲破坏暴动地区党组织,绝不会放过自己,下定决心誓死保护党的组织。旧伤未愈的手指传来钻心的疼痛,她咬紧牙关,大声斥责,“你们简直是一群野兽,杀了我也不知道组织,你们是在枉费心机,永远也达不到你的目的……”江竹筠受审的情况被敌人安排的贩卖员肖中鼎传回监狱,难友们焦急不安,担心着江竹筠的生命和安危。
特务们见酷刑毫无作用,心里凉了半截,明知无用,仍安排叛徒涂孝文与江竹筠当面对质。见到这个叛徒,江竹筠喘着气痛骂,“你这条恶狗,陷害好人,我变鬼也要找你算账……”敌人见涂孝文垂头不语,只好“打道回府”,自此结束了对江竹筠的审讯。
江竹筠胜利了,她回到了牢房。难友们见到浑身血污的江竹筠,心里无比难过,眼里闪动泪光,女牢的同志们赶紧用盐水、红药、布条为她的伤口进行简单消毒和包扎。慰问江竹筠的信如雪花般传来,何雪松代表全体难友献给江竹筠的诗写道:
你是丹娘的化身,
你是苏菲亚的精灵,
不,你就是你,
你是中华儿女革命的典型。
江竹筠读着信和诗,心情无比激动,她噙着泪请同室难友帮忙回信,“毒刑是太小的考验,筷子是竹做的,共产党的意志是钢铁……”
狱中斗争
狱中没有正式建立党组织,江竹筠和曾紫霞、黄玉清、李青林便组织同志们划分小组,有计划地进行学习,安排难友们轮流打扫卫生、照顾伤员。由于缺乏学习资料,她还凭记忆默写了《新民主主义论》和《论共产党的修养》主要内容供大家学习。但凡有难友出现思想波动,她便主动与他们谈心,给予安慰和鼓励,同志们都亲切地称她为“江姐”。
1949年春节,解放战争胜利的曙光已然临近。在敌人的岗哨和机枪严密监视下,江竹筠和女牢的难友们用被面做成衣裙,在监狱的小院坝内化妆表演秧歌舞,高唱革命歌曲,庆祝革命即将胜利。
为接通监狱外关系,江竹筠利用机会对年轻看守黄茂才做分化工作,经过多次考验,证明黄茂才确实可靠。于是,江竹筠托他带信到监狱外,与地下党组织建立了初步联系。1949年8月,曾紫霞出狱时,帮江竹筠带了一封信给谭竹安,信中提到,“我们在牢里也不白坐,我们一直是不断地在学习。”她感激谭竹安姐弟对儿子彭云的养育,对革命即将胜利充满喜悦,“苦难的日子快完了。”
英勇就义
不久后,国民党反动派在即将覆灭前夕,着手进行震惊世界的滔天罪行——屠杀在押革命者。蒋介石和毛人凤多次飞抵重庆,部署大屠杀,江竹筠亦在名单之列。
1949年11月14日,那是一个非常晴朗的日子,女牢难友像往日一样,为人民解放军向西南胜利进军而欢欣鼓舞。上午9时许,守在牢门的难友见到,一辆卡车和一辆吉普车急速向渣滓洞驶来,随后,一群武装特务凶神恶煞地出现在女牢门口,高叫,“江竹筠、李青林赶快收拾行李,马上转移。”
同室难友听说江竹筠要转移,心里非常难过,都跑过来围着她,帮忙收拾行李。江竹筠揣测敌人可能要对自己下毒手,于是将默写的两本书塞给黄玉清,然后脱下囚衣,换上旗袍,梳理头发,同难友们点头告别。见到江竹筠坚毅的目光,同室难友忍不住哭出声来,江竹筠挥着手对着大家说,“同志们,永别了。”随即搀扶李青林跨出牢门……
敌人佯装转移,先把江竹筠等人羁押在中美合作所礼堂,傍晚又分批押赴电台岚垭,并事先在废墟上挖好大坑,准备了镪水,以便毁尸灭迹。走在荒凉的小道上,江竹筠明白,这是自己为革命献身的时候了,她大声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声音穿破夜空,回荡在歌乐山上空。刽子手吓慌了,还未到预定刑场,就开枪射出罪恶的子弹,在口号声中,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江竹筠倒在了血泊里。
编辑:陈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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